玉树《一笔登记入册：招工试药员故事》

《一笔登记入册：招工试药员故事》

"招工啦！月薪八千八！招试药员！"这则广告贴在了县城最破败的墙面上，看着很有力度，像是商场门口那种五彩广告牌。小李瞄了瞄日期，这是月初的事。现在，他家电视柜上家族会议上刚发下来年终奖的一万八块，让他有了底气——口袋似乎永远用不完。

在做试药员前，小李是工地小工。工地活又脏又累，九块九一小时，吃不消。试药员倒是听起来轻松，白花花的薪水挂在账单上："基础试药费保底一千，每试一剂加钱，四百五百往上堆。"公司提供了高标准的试药餐食，从药物轻微反应的前三十分钟起，营养方案就不同于寻常。

"小伙子，你的体检单送到我手上时，手都发抖了！"护士扯着嘴角开了个玩笑，虽然她接诊过无数次晕血者，却从没人像小李这样，抹着额头上的汗说："我现在害怕去银行取钱。"

第一次试药，小李吃了医生拿的试药片，刚吞完就觉得喉咙肿，水泥堵住胸口的感觉又回来了。护士翻着白眼，指尖飞快拨动，叫来了药理专家。医生来了，小李疼，医生也累。平时八小时的试药工作量，被压缩到三个小时，他脱了外套接受指令，身体像漏勺一样晃动。

试完第二剂药物，他已经明白，招工试药员不是美差，这是人类科技向前推的一个边界。第三剂之前，只剩觉照不照。"今晚聊一聊你的参赛考虑？"经理在微信群这样说，小李用光速浏览了邀约关系，发现不能全部说"是"。

这几天和撰稿人明晚商量新产品发布会素材时，小李总觉得对面的声音透着耳鸣。这还挺新奇的，他想。新工作如火如荼，城南已经传出了加油站兼款待服务区的消息，出租司机们纷纷打工驾到。察觉到小李这段时间过得好了，试探着打听收入。小李没明没说，只肯定了几千元的日薪。对方如有其人，惊讶到把饭菜都泼了，"真的？试药员都这么钱多？"这话估计不会传到老板耳朵里去。

"老板娘，今天我的工牌还在发光！"小李讲述他的小试牛刀，大姐半信半疑，无奈抛出半白眼："我又没亲眼所见，哪知道自己儿子做的是正经事。"

这些年来，招工试药员这新行当着实兴起了。听说现在城里已经有了专门的中介组织，小范围里都能找到试药人儿，平均每两天开发一次新款，供不应求。这个新兴行业的秘密，正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闪闪发光，和一切被商业包裹的事物一样，掩藏着什么，不用猜，但明目张胆地藏着，绝不等于骗人。

星星的生活，确实改变了。我们常说人们谋生路，以手上功夫活为基准线，这条线上困难重重，这里却轻松游刃有余，不仅要交人类，更要在公司报销制度中游刃有余。我们怀念过去，怀念安稳的工作与生活，怀念能预见明天的日子。